吴亮突然发觉所有的目光都注意到了自己，心中一阵紧张，再听得莫明秋如此一问，立时感觉六神无主起来，尴在那里，满头大汗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场面变得没有人愿意发声，大家望回到莫明秋身上，但莫明秋没理，他自顾自的喝起茶来。

吴亮并没有感觉自己压力减少，做为跟莫明秋同级别的使官来说，自己这边一直过于低调了，这不是他期盼的，他之所以留下来，也正是想在此寻求到存在感，他也更想让莫明秋认可自己。

“和谈昨日已经完成，前提条件就是归还各国各自的领土，目的很简单，也就是为了和平，这一点昨日是向先生所提出的，后来得到大家的赞成，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是这般期盼的。”

吴亮提前准备了一段开场白，变通了一下用上了，随后继续说道：“今日我们谈的是后续，提议的也是向先生，当然了接不接受也定以双方自主意愿为重，定性也不存在强求。我个人单方面是站在向先生那边的。”

吴亮很有水平，给莫明秋以亲近认可的表态，同时也给自己留有了余地。其实武国大多数人也都是倾向于莫明秋，不仅是从强弱判断上，更加是从道理上。

吴亮的权力有多大？没人知道，看上去比他权力大的王凯走了，如此吴亮可以代表一方之谈，或许他回去传话的态度能决定很多东西，王凯带回去的是胜利，如此王凯的话语权和判断方式必然会成为金国决断的思维方式，吴亮能在王凯的思维方式中添加什么东西呢？毕竟武国需要的援助最有可能是富可流油的金国佬了！

莫明秋最终抢到的是势，如同抢到了兵法中的人和一般，最终得到了武王的认可。对于武王而言，更看重的是结果，结果被莫明秋给控制着。

“得承认，最初你们武国优势最多，但如今形势大家也都清楚，文国和金国都不会跟你们搞速战速决，耗上三年或者五载，你们必然最弱了！面对现实吧！”这是莫明秋给武王传递出来的信息，很现实也很独白。

“向先生，向大使，这和谈结果已经出来，对错自然也是早就清楚了，我武国起初为报早年之仇，确实做了些过激的事情来，如今愿意悔改，也愿意受些惩罚，甚至于本王也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，不过救人当救急，如今我武国局势已早被先生所知，先生可愿帮扶？”武王最终服软表态。

吴亮十分意外，而且有些激动，更加庆幸自己没走，得于享受如今得胜一般的风光。

“吴先生觉得如何？”莫明秋直接面对武王。

“什么？”吴亮被问愣了。

“吴先生觉得武国君王的表态诚恳吗？你们是否能接受？”莫明秋解释并继续追问道。

“这……”吴亮感觉自己压力山大，但又不得不回，“应该可以接受，我个人是认可的。”吴亮最终还是给自己留了回旋的余地。

“吴先生可是金国留下来主事的使官，自然也有担待的权力，如果你能接受，回去金国后，自然也会尽力让你们金国尊王认可了。”莫明秋绕了一个弯，随后说道：“我秦国愿意相信武王您是认真的，也愿意接受这个道歉。”

莫明秋表明自己的态度，给吴亮以震撼感觉，于是回道：“那是当然！我自会这么做的。”

“那好，我们秦族愿意给予贵国一定帮扶，以解燃眉之急。不过……”莫明秋说到此处，随即停顿下来。

“不过什么？向先生只管说来。”苏免接口问道。

“不过帮扶的方法我觉得该以贷款和贷粮为宜。”莫明秋随后回道。

“什么意思？是说要还本付息吗？你们定的利息又是多少？”肖书友还十分愤怒的样子。

“肖大人可是认为在下想放高利贷吗？”莫明秋哈哈笑道：“你可是户部尚书，怎么一点财务盘点算计的能力都没有了？你们如今属于入不敷出，真如果借给你们高利贷，你们又如何能够还得起了？”

“向先生的意思是什么？”苏免怕再生事端，于是问道。

“年息五点，如何？借一百两还一百零五两，如此比例，比较合适，而且头三年只需归还利息。”莫明秋不再去理会肖书友。

苏免没敢擅作主张，转头去看武王。

“仅就五点的息钱吗？”武王问完话觉得自己有点傻，未必借钱的还有嫌息低了的？

“不少了！一万两你们就得还五百两，一百万两，你们就得五万两，这一亿两，还的可就是五百万两了！”莫明秋一边解释一边掰着指头算计着。

“你们秦族能借我们多少？”苏免再次挺身而出。

“这比较难说，因为目前变数太多，比方说文国还有金国，目前都不太信任你们，所以他们能借你们多少待定，而我们秦族的钱也是要借给有偿还能力的人了！”莫明秋把话说了一圈，又绕了回来。

“信任和偿还能力？向先生是说要我们抵押些什么吗？”肖书友感觉自己分析到位，于是怒声质问道。

“这是自然，他们两国要不要我不管，我们对肖尚书你的人品是高度怀疑的，没有抵押，我们绝不出钱。”莫明秋也不客气，随后怼了回去。

场面再度安静下来，莫明秋同肖书友的冲突一早就是存在的，如今肖书友再次触碰到莫明秋的逆鳞上来，这是大家的共同看法，苏免甚至都不愿意再帮肖书友圆场。

“你想我武国抵押给你什么？抵押给你土地吗？”肖书友暴怒问道。

“在下正是此意，肖大人看来并不算笨了！”莫明秋笑着捋起了自己的假胡子。

“你……”肖书友感觉自己想冲上去打人，但迈了一步，随即又觉得不妥，于是停了下来，尴尬万分。

“向先生想要我们抵押给你哪块地啊？”武王只好自己接话过来。

“其实不一定非要找我们秦国借钱的，找金国和文国也是可以的，他们或许会忌惮肖大人的脾气，说不定借就变成送了，也不一定了！”莫明秋说完去看吴亮，吴亮尴尬的把头转向一边。

武王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莫明秋的话了，或许这三国使臣，属莫明秋最为讨厌，但也属他说话最为靠谱，更有可信度。

“向先生有何想法尽管说来就是，成与不成我们也可再商议了！”苏免再次在武王的眼神暗示下出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