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妯娌难舍难分
第五十五章妯娌难舍难分
宏雨一手操起饭桌上的一个香蕉,笑着走到尚秋叶面前。左手捏着香蕉的一头,右手扒下香蕉皮。“大妈,给,吃香蕉。”
尚秋叶笑着:“孩子,你吃。”
宏雨仰着可爱的小脸。在尚秋叶面前又蹦又跳,手舞足蹈。“大妈先吃。”
姚大庆坐在一旁望着宏雨心疼地。“宏雨,别蹦跳了,歇歇吧,累着了。”
宏雨停下蹦跳,把脸基本贴向姚大庆的脸。“大伯,我今天跟我爸爸妈妈去县城了。”
姚大庆点点头:“孩子,县城好不好?”
宏雨兴奋地:“大伯,县城的大楼可高可高啦,大马路可宽可宽啦,路上的人可多可多啦。”
姚大庆看看坐在一旁的彭心茹。“心茹,看来宏雨必须让他跟你们走,让孩子从小到大地方开阔眼界,增长见识。整天让孩子窝在这偏僻的农村,把孩子的前途都淹没了。”
宏雨双脚蹦着,甩着两只胳膊。“大伯,我不去县城,县城再好也没有我大妈你们俩好。我不去县城住,要让我去县城住,大妈你们两个也跟我去。”
尚秋叶不舍的目光看着宏雨。“雨——你先跟你爸妈去,等你爸爸在县城买上房子,我和你大伯再去好吧?”
宏雨从姚大庆面前走到尚秋叶面前。“大妈,我也等爸爸买上房子,咱们一起去。”
彭心茹说:“大嫂,您看,宏雨和大哥你们两个已经有深厚的感情,他对你们给他的恩情已经化解在他的心中。”
尚秋叶望着宏雨,笑容灿烂。“宏雨是个知道感恩的宝。心茹,从你告诉我你们要搬到县城住那天至今,我的心就悬着。咱妯娌俩可不是一般的感情,心茹,你走……”尚秋叶感动的泪水似滴滴蜡油垂落,哽咽连连。
彭心茹缓缓蹲下身子,亲切地握住尚秋叶的手。“大嫂,咱俩多年建立的感情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。你我虽然是妯娌关系,却胜过姐妹的亲密。我难忘咱昔日朝夕相处的和睦。在生活当中,我虚心接受您给我的细语诲谈。您耐心地和我情心的交换。我尊敬的大嫂,即使秋风吹满黄叶,咱要毅然把它清扫诀别。不管是凌寒还是暴风骤雨,都吹不断咱在墙内的深厚情意。”
姚大庆抬头看看站着的姚三庆。“三庆,心茹你们既然决定搬县城,你们就搬,三庆,你的工作安排好吗?”
姚三庆爽快回答:“好了。”
“啥时候正式上班?”
“我今天去正式报到,领导让我后天去上班。”
姚大庆抬头看看彭心茹。“心茹,你啥时候开学?”
彭心茹沉思片刻:“我啊,还有二十来天,不过,我得提前去。我们租的房子打扫打扫收拾收拾,还要给宏雨找个小学报名。”
姚大庆爽朗地,“去吧,啥事提前办。”
两天以后,彭心茹把几条被子用单子包好,打几个软包,里面是她三口的衣服,鞋、还有一些日常用品,整装待发。
姚三庆找他的一位朋友,开着一辆小面包汽车从县城回来。到家先告诉尚秋叶一声,然后又让彭心茹把包袱都掂到汽车旁。姚三庆把包袱一一塞到车里,把东西装完看着尚秋叶。“大嫂,今天趁着有汽车,让宏雨跟我们走把?”
尚秋叶答应:“好。”她又低头看着手牵的宏雨。“乖,跟你爸妈走,听话啊!”
宏雨甩着两只胳膊,扭着身子,苦囔着脸,嘴里嚷嚷着。“大妈,我不去,我不跟爸爸妈妈去。”
尚秋叶语调柔和,“宏雨,你为啥不跟爸爸妈妈去?”
宏雨说:“大妈去,我也去,大妈不去我也不去。”
尚秋叶看宏雨立场坚定,语句坚决,她只好暂缓局势。“雨,你今天先跟你爸妈坐汽车去,明天大妈就去看你。”
宏雨仍然甩着小手,跺着双脚,耍着哭腔。“我不,我不,我非要跟大妈一起去。”
姚三庆连三赶四把包袱扔到车上,转身看着宏雨说:“雨,快——上车。你司机叔叔还有事呢,爸爸请你叔叔给咱帮忙,快走,听话。”
聪明的宏雨采取软抵抗的措施,他委屈地腔调。“爸爸,你们先走吧,我明天跟大妈一起去找你们,我现在肚子疼。”
姚三庆心里知道尚秋叶说明天去,是向宏雨善意的谎言。但不能跟宏雨说明大妈撒谎,只能掩遮谎意,继续做宏雨的思想工作。“孩子,你肚子疼,坐到你叔叔的汽车上一会儿就到县城,爸爸领你去医院找医生给你看看。”
宏雨连连摇头,“不,不,我怕打针吃药,我不去。”
彭心茹举着最后一个小包袱,往姚三庆怀里一塞,转身严厉的目光看着宏雨。“你这孩子,越大越不听话,你就是缺打。”她几个跨步,来到尚秋叶和宏雨跟前。“大嫂,您放手,不能由他的意。”彭心茹一把把宏雨甩到自己的怀中,双手用力往上一举,紧紧抱住宏雨。大声呵斥:“走——”
宏雨顿时嚎啕痛哭,年幼的宏雨,用尽全身力气,拼命挣脱。双手使劲按着彭心茹的胸膛,双手似敲鼓一般,双脚交替踢撞彭心茹的两条腿面,嘶哑的声音喊:“大妈——你快来,大妈——你快来。”
尚秋叶人在离汽车不到两米处稳脚定位,心却徘徊在去回的两难路口。她当时思想斗争激烈,我勉强留下宏雨,对宏雨不会教字学文化。我不留下宏雨,孩子哭得实在让人揪心,她盯住宏雨那撕肠扯胃的哭喊,心里渐渐落泪。她强忍内心的重情分别,哽噎地喊:“雨——别哭闹,听话——跟你妈妈走——”
宏雨在彭心茹怀中像一条大肉虫,身子拧个S型,不停的翻滚,转圈儿。脑袋像个拨浪鼓,来回的摇,摇;摇,嚎声震耳欲聋,哭,哭。喊,喊:“大妈——你快来救救我,大妈——我求求你,你快来救救我吧!”
尚秋叶被宏雨的呼救声喊得一时按奈不住感情的思千。她抬起右手,捂住嘴,呜——呜——地痛泪。扯肠撕胃的声音,如针刺耳孔,难忍的心情无法表达。她只好转身背对汽车,双手紧紧捂住眼睛,忍痛割爱。
彭心茹被宏雨折腾得呼歇大喘,她紧抱住宏雨不放,指示下令:“三庆,快把车门关上。”
姚三庆在车内弯腰伸手哐当把车门拉上,向司机说:“兄弟,启程。”
尚秋叶脚步跄踉,带着被分别撕破的心走进厨房,她手捂额头,缓缓坐下,心里翻江倒海,面部苍白,被感情的分割冲浑了头脑。宏雨是她的精神支柱,宏雨跟他爸爸妈妈去县城,好像把尚秋叶身上的主骨抽出似的,她一下子散了架,神魂落魄。
姚大庆坐在尚秋叶身边,细声慢语劝道:“秋叶,你别这样好不好?宏雨跟他爸妈去县城是为了找前途,宏雨老跟着咱,咱俩除了让宏雨吃,喝、睡、玩,咱还会啥?你心里不是清楚吗,你常说;宏雨这孩子聪明过人,他妈妈又是教书人,能跟踪辅导宏雨的学习。”
尚秋叶抹几下眼泪,缓缓抬头。“大庆,你说咱俩过得是啥?人家过日子,越过人越多,咱家越过人越少。”
姚大庆喀嚓击掌,“哎呀,秋叶,我说你糊涂,你比谁都清楚,咱虽然家里没人,他们都在外面出息了。”
白孩儿双手背在身后,呲眯睖笑地:“大庆哥,我真羡慕你,你们院子外面大路上三天两头站着小轿车。我这个穷光蛋也能跟着粘粘光,咱村的人望见小轿车,都只当是我门口停的小轿车呢。不过,话又说回来了,你们家成了外亮内暗了,他们一个个都在外面风光潇洒,剩下你们两个老家伙,在家相依为命地熬吧。”
姚大庆怒声怒气:“白孩儿,你咋学会挖苦人呢?”
白孩儿随声附和。“好,好。”他默默起身,走出姚大庆家院子。
姚大庆坐在厨房,望着白孩儿的背影,手指头点着。“哼,这个小白孩儿。我不是看他瘸腿,不是看他以前没少给咱帮嘴忙,我很想一拳把他打翻在地。”
尚秋叶摇摇头,“大庆,你不能打他。俗言不俗,穷邻居别忘下,薄沙地别丢下,你别看他嘴碎,他心底好。咱俩老了,万一有个病灾儿了,说不定白孩儿还能帮咱一把。大庆,做人不但诚实,守信,还要耐长,不管跟谁供事,不能过路拆桥,卸磨杀驴。”
姚大庆点点头:“秋叶,你说的话字字有道理,句句是真理,我赞成。”
“大庆,我活了几十年,到今天我才彻底明白,人活着是为什么。”
姚大庆望着尚秋叶“你说为什么?”
尚秋叶说:“不是为自己,而是为别人而活。”
姚大庆哈哈哈大笑后,“其有此理?”
尚秋叶直瞪着姚大庆。“你别以为我说的没有道理,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。你看啊,咱俩刚结婚时,那时候虽然生活困难,我觉得过得开心,愉快。因为有几个弟弟需要我照料,那时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干,总是有用不完的力气,盼望着他们几个长大。现在好了,他们一个个成才了,有出息了,我却像瘫痪似的,浑身无力,打不起精神。”
姚大庆说:“秋叶,这点科学道理你就不懂?你老了,我的几个弟弟小的时候,你年轻,精力旺盛。现在你的精力和体力能敢和二十几岁比?你不遵从事实不行,违背自然规律更不行。秋叶,别自己折磨自己了,你在咱家已经立下汗马功劳。”
尚秋叶轻轻摇摇头。“不,我还是转不过这个弯儿。”
姚大庆不耐烦地:“劝人不醒不如一松,你转不过继续转。”
尚秋叶唉声叹气,“人的一生如场梦,不如两眼一闭,两腿一蹬。不发愁了,也不胡思乱想了。”
“秋叶,你除了会自卑还会啥?”
尚秋叶两眼瞪着姚大庆直直发呆。“我啊,我啥都不会。”
姚大庆断然决定。“秋叶,二庆让我去修车铺帮他,原先我不舍得咱家的责任田。我看由你这样对生活悲观失望,我必须去。”
尚秋叶精神一振,“啊——你去帮二庆,咱家的十来亩责任田谁种?”
姚大庆直截了当地:“我租出几亩,剩下两亩你种,全当让你散心。到咱家的责任田里干干,拔拔庄稼地里的草,碰见个与你同龄的妇女和人家拉拉家常,谈天说地。不然,你窝在家里没事干,你老年痴呆怎么?”
“大庆,你把地租出去,咱家人吃面吃油怎么办?”
姚大庆指着尚秋叶,“你咋是个死脑筋呢?他们一个个都不在家,吃面吃油咱俩有没有能力去给他们送?”
尚秋叶点点头:“大庆,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姚大庆从板凳上嗖地站起来,看着尚秋叶。“秋叶,现在正是土地换季种麦的季节,我去咱的几块责任田里看看,哪块地租出去合适。”
尚秋叶望着姚大庆,“你去吧。”
姚大庆走出厨房,顺手操起竖在厨房门外的一把铁锨,扛在肩上。
尚秋叶看着姚大庆,“你扛铁锨干啥?”
姚大庆回头朝尚秋叶,“咱种过西瓜的那块土地地头有条小沟,我把它平整平整。”他第一站来到东南地种过西瓜这块地,站在地头专心往地的那头望去。
曹大章从他的责任田里钻出来,弄得他蓬头散发像洒满一头颗颗珍珠,全是草籽。他伸出右手摸摸头发,拍拍身上。抬头看见姚大庆,“大庆哥,你在搬眼你的这块地,计划种小麦?”
姚大庆嘿嘿一笑:“我看看。”
曹大章和姚大庆套近乎,“大庆哥哥,你这个种田能手,靠种田可没有少培养人才啊。”
姚大庆淡定笑道:“大章兄弟,你学会奉承人啦。”
曹大章笑脸迎着姚大庆,“大庆哥,事实存在,你老二修车铺,老三法官,老四升值大老板,听说又混到省城了?”他伸出大拇指,“大庆哥,你可是这个啊,在咱王店村可是一类的大哥。”
姚大庆谦虚地:“大章,我的弟弟们出来混饭吃。”
曹大章继续絮叨:“哎,大庆哥,我听白孩儿说,你的大儿子宏志去县城教书了?”
姚大庆点点头:“嗯,赖好找个饭碗端端。”
曹大章微笑摇摇头:“唉——这人吧,确实是十年河东,十年河西。当年你爹娘死的时候,你们弟兄四个,个个像那要饭花子,看看现在,个个像那大将军似的。听说他们回来都是轿车来轿车去的。”笑脸望着姚大庆。“大庆哥,敬佩,敬佩。”
姚大庆笑着回应曹大章。“大章兄弟,谢谢你给我家人的赞扬。”
曹大章笑笑:“免礼,免礼。”
姚大庆转移话题,“哎——大章兄弟,我这块土地打算租出去,你租不租?”
曹大章惊奇地:“哎呦,我的大哥,你别把我当成一个本分的农民。”他指着自己的责任田。“大庆哥,你看,你看看。我的田地长得都是些啥?杂草野花高过头,大章从来不发愁。我自己看见我的地还可笑呢,我种的庄稼不长,这杂草它倒是疯长。”
姚大庆笑着对大章讲。“大章兄弟,你的田地缺乏管理。”
曹大章甩甩手说:“我管它呢,我整天还没人管呢,我这个人就是这样。破罐子破摔,吃了上顿饭不说下顿饭,过了今天不说明天。”
姚大庆笑笑:“大章,你这样的生活好,快乐一天,潇洒一生。”
“大庆哥,你的责任田为啥不种?”
“我年龄大了,种不动了。常言说,三十四五半截入土,我都五十多了,还能有几天活头。”
曹大章羡慕的目光望着姚大庆。“大庆大哥,我要是逮住你这么个优越的家庭条件,我每天三杯酒,无忧无虑无烦愁。哎——大庆哥,你等着,我帮你找一位租你土地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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