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取
索取
雪漫漫,路上行人寥寥,有两点行人,足以撑起生机。
“公子,王上这次心情可能不太好,您还需小心着点说话。”前边带头的公公哆嗦着说道。都怪这鬼怪的天气,清晨的时候还好好的,越是接近午时,这雪就越发肆虐。冷得宫里人牙直打颤。
宋问也是没能好到哪里去,修长的手,被冻得通红,蓝色披风都经不住风的撩拨,冷风直灌入体。
即使这样,也要咬牙忍着。
黑色的鹿绒毛靴,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清脆的响声。
极为安静的书房里,王听到响声,就立马坐直了腰,假意批阅奏章。
“王上,公子问到。”
晋王抬头,宋问带着一股通身的寒气进来,似乎要把通屋全部冻上。
晋王皱了皱眉,挥挥手,示意下面的宫人拿点东西给宋问去去身上的寒气。
宫人们接过被雪侵扰的披风,给他抱来一个暖炉。搬了一张椅子来,给他坐下。
宫人们又端来一杯茶,宋问接过,抿了一口,道了声谢谢。
就这一句,就把刚刚给他端茶的小宫女羞红了脸。
听说梁国来的这个公子问最是不近人情。许多人上赶着要去永宁殿帮忙,他愣是把人拒之门外,就这几个月下来,他也很少出门,能见到他的踪影的也就寥寥几人而已。
现如今,宋问的举止和传闻中的那般不同,这件事,可得好好说说才有趣。
“宋问。你可知我今日叫你来所为何事?”晋王卖了个关子,就是想探探他有没有与人勾结。
谁知,宋问淡然地说:“知道。”又补充道:“晋国有难,梁国又不得不帮。”
宋问知道晋王在试探他,他要的就是让晋王心生忌惮,让晋王知道,即使他身在他国,他的势力也还是很广的。
“既然知道,那么,你打算怎么办?”晋王懂得这人狂妄,但是能狂妄到这种地步,真是令人不可小觑。
都不能自保了,还要如此行事,莫不是脑子有问题,就是有绝对的把握。看来,不能把人逼急了,否则,大事不妙。
寂寞了良久,晋王领悟了宋问的意思,谴退了身边的人,空荡荡的御书房,就只剩下晋王和宋问两人。
“我想干涉我阿娣的婚事。”宋问不喜欢拐弯抹角,直截了当。
“你妹妹嫁给驰宇有什么不好吗?”
“不好。”
“那么,你心中可是有合适的人选了?”
“……”他当然没有,他只是在替宋暖争取一点点的自由。
“如果,宋暖接受,我无话可说。”他的意图很明显,他不想宋暖被关在将军府,即使不能团聚,最好给她一座私人的府邸。
因为,曾经,宋暖说过,她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。
宋暖何其的热爱自由,但是,生活的条条框框总在约束她,如果不是生于帝王家,或许,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。
世人都羡慕达官贵人的锦绣金丝,可是,他们所羡慕的人,也会有想穿粗衣麻布的时候。
看晋王那犹豫的样子,就知道,他的心中的算盘打得响亮。
但是,宋问也没有退让,这是他的底线,动他可以,但是,妹妹宋暖,只要她不愿意,谁也别想动她。
他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先让晋王答应这件事,他现在,是真的身处囹圄,只是,这跟晋王开的玩笑有点大。日后,恐怕被晋王发觉,就很难收拾了。
“来人!”
随着晋王的一声大喝,门外守候的公公就匆匆忙忙小跑了进来。
“传孤旨意,将梁国宋暖接到永宁殿入住。不得有误。”公公领了旨意,立马退了出去,办事去了。
晋王意味深长地看了宋问一眼,仿佛在说:“小子,你真是不得了。”
居然想要一口气吞下这么大的猎物。
宋问长吁了一口气,刚刚那一下,他可真是紧张了。其实,晋王他大可不必这么做的,匈奴的粮食储备远没有晋国的多,若是大长久战,顶多就是,国力有点空虚,需要长期的休养生息,只要不出什么岔子,就一切好说。
只不过,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。现在与宋问做交易,确实是不错的选择。
他在感叹晋王的谋划的时候,也在揣摩晋王接下来会怎么做。晋王给宋问了这么大的好处,不会做没利可图的事,绝对还有别的更大的阴谋。
“宋问,现在孤的心意你也看到了,该是你表达自己的诚意的时候了吧。”晋王盯着宋问,笑得意味深长,就像是在长久的等待合适时机的猎人看着猎物的样子。
“晋王,你想要什么?是兵力,还是,要结果?”
“好大的口气!”晋王鄙夷地看了宋问一眼,“不要太狂,臭小子。即使你有很多的手段,可是,你的命还在我的手里,我想怎样就怎样,小小的梁国,即使我要了你的命,对外宣称,你是死于一场意外,你说,你的父亲,会为了你,让整个梁国陪葬吗?”
“有些道理,我道破不说破,只要达到目标,不是一切都好说吗?你想独吞梁国,不想匈奴趁机夺了你的成果,说不定,你还在害怕,如若是匈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下了梁国,那么接下来该担心的,就是你自己晋国的国土了吧?晋王,我说的对不对?”他斗胆分析,竟不料真的猜对了。只见晋王大笑三声,对眼前的宋问,似乎感到很满意。
其实,宋问觉得,以晋王现在的实力,还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。国力强盛,而且人民富庶,灾难又少,这样放不开的晋王,到底是一位怎样的君主。
“我会在三年之内,给晋王您一个,满意的结果。”宋问站起身来,郑重的承诺。
晋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,笑眯眯道:“年轻人,话可不要说得太满。想让我满意,你觉得,这可能吗?你可知,帝王之心,深似海。”
“可容人之量,不也一样似海阔吗?”宋问噙着笑,与晋王对视,两人居然都笑了起来。
晋王从此便认为,宋问这小子,可真不简单,居然能揣度圣意。
宋问对晋王的认知也有所改观了。起码在晋国境内,大部分人都会感谢这眼前的君主,他在灾难来临之前,想到的,会是百姓。
只不过这借刀杀人,被当做刀使的宋问,着实是对晋王又恨又欣赏。
晋王从怀中拿出了一枚樱红色的玉,只说是:“这是能调令一万队伍的军令,借给你了。明日,我就叫南靖与你同行。要求不高,把匈奴击退,最好让他们再也不敢侵犯晋国,如果要求太高,最起码要保证晋国十年不受匈奴侵犯吧。”
这……要求还不够高吗?一万军,怎么才能抵挡住凶狠的匈奴呢?更何况,这支军队的能力有多大,谁知道呢?更何况,这又不是他的亲兵,用起来也不好上手啊。
不过,即使这样,今晚过后,宋问就是晋国的伊万将军了。
是吧,挺敷衍的封号。
他回去的时候,突然间提出了要去军营,备好了马车,即刻就去了军营。
两个时辰的快马加鞭,终于赶上了军营里的午餐。
冬日里,大家的训练就减半了。大家围在一口大锅前,大口大口的饮着汤。脸颊通红,大声地说着话,好不热闹。
宋问让马车夫去回去了,留下的两个侍卫是晋王特地叫来监督他的。
还没有进门,就被拦了下来。
宋问走向前,拿出了樱红色的玉,“听说,这块玉,能调令三军,是不是真的?”
哨兵瞥了一眼宋问,白皙的手里正躺着他们王上的私人军符。
两个哨兵相互看了眼对方,又看看宋问身边的侍卫,交替了眼神后,才放行。
进了军营,宋问直接就去找了在这里最大的领导人。
因为晋王授权于宋问的事还没有传开,所以,这一次来得突然,让在场的都尉都楞在了当场。
稍微反应快一点的,脾气一般都不怎么友好。
“这位……”那个人上下打量了宋问一眼,有点不明白这人是来干啥的,是来挑事的吗?
可是,他又是怎么进来的?
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,其中一人便问道:“王上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?”这是一个明白人。
宋问也没有拐弯:“晋……王上命我接管这支一万军队。”
“可是要打仗了?”
“正是。”
“那你是?”
没想到,晋国军队里的都尉,话会那么多,每人都问一个问题,七嘴八舌的,也不好一一回答。
“我想,经过日后一个多月的相处,你们,会认识我的。”
四个人,一来一回的,也能大致从言语中了解到这个人的品行了。
“你们不用怀疑我,最迟明日,王上就会下道圣旨,到时候,我的身份,不就都知道了吗?今天,我只是来看看各位,我还有阿娣等着我回去,先告辞了。”宋问拱手抱拳,拜别三位都尉,带着两个侍卫扬长而去了。
再回到永宁殿的时候,天都抹黑了。宋暖已经搬了过来,跟来的,还有从梁国带来的几个随从。
宋暖定定地站在门口,目光有些呆滞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“暖暖。”宋问轻声唤了宋暖一声,生怕惊到了她。
宋暖听到熟悉的声音,惊讶之中,又有了些悲凉,两行清泪似断了线的珍珠,滴答,滴答。
宋问连忙解下披风,披在了宋暖的肩上。“这里冷,眼泪会被冻住的。”宋问替她擦拭去了眼角的泪痕,满眼的心疼。
宋问没有牵宋暖的手,只有宋暖知道,宋问一定比她更冷。
进了永宁殿,一切都按部就班,嬷嬷就领着几个婢子端上了晚膳。
给宋问端来了热水,他就浸湿了帕子,给宋暖擦拭了手还有脸,冻僵了的皮肤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,
宋问将宋暖安抚下来,用过了完善,两人什么话都不说,却又什么都知道。
宋暖知道,不日,宋问就要领兵出征,也许要一年,也许要五年,也许更久才能回来。更何况战场上刀剑无眼,也有可能,再也回不来了。
宋问在用命换取宋暖的自由。
而宋问也知道,宋暖一向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,他的心思,也许早就被宋暖看穿。他知道宋暖很难过,离开家国,远嫁他乡,他能争取的,就是给宋暖一个选择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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