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师父，呃......我没师父。”李岁秋一时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，索性胡诌道：“我自学的。”

“自学？”沈归玄眯起凤眼。

“怎么，有问题？”

“问题倒没什么问题，只是有些感慨，我坐个牢，狱友竟然还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。”沈归玄玩味似地笑起来，“师父常说‘大千世界，无奇不有’，今日我算是见着了。”

李岁秋听出他话里有话，但他毕竟不可能真的吐露自己是穿越者，还有系统奖励这档子事儿，所以能糊弄尽量糊弄过去。

“你没有师承，武功又是从哪儿来的？不会是从哪个地方捡的吧？嗯？”

李岁秋嘿嘿笑道：“我小时候曾跌落山崖，但侥幸未死，被两只白猿救下来。后来我从白猿腹中发现了武功秘籍，这才勉强打上一点武道的基础。”

沈归玄翻了个白眼：“你怎么不去说书呢？罢了罢了，你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师承就算了。”

“但在回答你的问题前，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：为什么每个武者都是肉体凡胎，却有人能一掌断流，一拳碎山？”

李岁秋也是看过武侠小说的，知道一些武侠世界中的基本设定。

“内力？”

沈归玄满意地点点头：“看来你并非一无所知，与丹术那平坦直率的大道不同，武道共分为两种：外功与内功。我师父说‘外练筋骨皮，内练一口气’，外功是对于肉体、武技的极致锤炼，而内功则是引天地之气入体，化而用之。”

“引天地之气？这未免也太玄幻了吧？”

“呵呵，引气入体不过是玄关二重的基本操作罢了。”沈归玄呵呵一笑，“每一名武者的第一步路是掌握自身，第二步便是引气入体，第三步便是气化周身，形成内力，完成以上三步，便到玄关三重。”

“至于三重之上......便有内外功之分，有人只修内功，有人只修外功，当然也有内外兼修的，如今江湖中第三类人最多。”

李岁秋沉思道：“那依照你的说法，内外兼修的是不是要比前两者厉害？”

沈归玄摇摇头：“不一定，像雪河谷的谷主沈怀风，便是凭借一手的天下无匹的剑招傲视群雄。当年他以剑招问鼎江湖时，内功修为也才玄关四重而已......”

李岁秋大概懂了，其实内功外功殊途同归，只要能登上武道的最高境界，其实单修哪一种问题都不大，内外功兼修看似牛逼，但也可能出现“两手抓两手都抓不牢”的情况。

但他可以尝试一番。

他有系统，也有成就奖励，还有黄焖鸡的能力，比起一般人，他的起点要高得多。

起点越高，终点也越高，他理应去追逐一番。

“周城是玄关三重，那也就是说他也才刚到气化周身的地步，可当日我与他交手时，明显感到自己完全破不了他的防啊......”

“你一个一重玄关若能撼动已经气化周身的武者，那只能说明对方久疏战阵。何况周城以前还是天门宗的弟子。”

李岁秋不是第一次听到天门宗的大名了，一时来了好奇：“天门宗的武功很牛逼吗？”

沈归玄饶有兴致地撇了他一眼：“话说你究竟是不是大韶人啊，连天门宗的武功都不知道。这盘古大陆上，有五大声势极为显赫的宗门，天门宗正是其中之一，据说他们宗主早在十多年前便进阶琳琅境，那在整个江湖都是排得上号的。”

李岁秋不解道：“那他们这么牛逼，还放纵弟子出来做山贼？”

“其中变故我也不太清楚，但总之你别看周城只是个小小的山贼，身上的功法却是江湖中一流的‘九天转业诀’，若论单打独斗，恐怕能和四重武者斗上百来个回合。”

卧槽，没想到这小小一个土匪山寨竟然卧虎藏龙。

看来想要赢过周城，得另辟蹊径。

忽然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，在入一重境后，李岁秋已经能听出普通人与武者脚步的差异，如此沉稳有力，看来是周城。

他站在牢房门外，阴沉着一张脸，死死盯着李岁秋：“小子，我抓你进来，你若肯交代两件事，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。”

“第一件，你在山下赈灾的那些肉食是从哪儿来的？我派手下弟兄打听过了，这方圆数十里怕是连一只活鸡都没有，可你却在数日之内赈济上千个灾民......这肉食的来源得分享分享。”

他伸出第二根手指：“第二件，你并未入血神教，这武功又是从哪儿来的？偷师这种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傻话，就别想着糊弄人了。”

这天下的武功也分为三六九等，除去最低等的那类功法，血煞功这种高不上去低不下来的，往往也是一个二流门派的核心武学。

这类功法门槛较低，又兼具一定的深度，非常适合普通人修炼。练得好的可以到玄关五六重，练得不好也能迅速形成战斗力，不至于在江湖纷争中任人宰割。

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类功法极不容易获得，二流门派往往也有玄关六七重的高手坐镇，就导致出现一种很奇怪的现象。

觊觎功法的人往往打不过人家门派的高手，打得过的又往往身怀更高明的武学，没必要惦记人家更次的玩意儿。

所以周城才这么关注李岁秋，如果能从他口中撬出血煞功，那提升整个山寨的整体实力简直不要太简单。

何况李岁秋身上还有更吸引人的秘密。

在这种大灾之年，普通人连树皮都吃不到的时候，他竟然能大手一挥赈济山下几个村子的百姓，其出手之阔绰，是连朝廷的赈灾官员看了都汗颜的程度。

在百姓眼里，能让他们喝一口粥的都是天神下凡的人物了，能吃上肉......这条件别说大灾年间，就是放在受灾前也极不容易。

而这个李岁秋，搞到肉像不要钱一样，随手便来，简直让人不可思议。

李岁秋并未直接回答他什么，而是话锋一转，盯着周城道：“既然你想知道这些，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，但前提是你要和我打个赌。”

“赌？”周城眉头一皱，目光在李岁秋身上上下打量一番，笑道：“有意思，你想和我赌什么？”

“还能赌什么？我们二人皆是武者，自然是赌武功了。”

话音一落，他身后的沈归玄顿时脸色一变，狠狠拽了拽他的袖子。

“你疯了？！你要和玄关三重比武功？”沈归玄在他背后低吼道，“我跟你说过一重和三重的差别吧？你要找死？”

“我知道，我话还没说完。”李岁秋笑容慢慢收敛，“只不过，你是玄关三重，我是一重，你又年长我这么多......比硬功夫的话我吃亏太多，为了让双方心服口服，我们比轻功如何？”

周城像看傻逼一样看了李岁秋老半天，呵呵一笑：“小子，你认真的？”

“怎么？我像是在开玩笑吗？”李岁秋低声道，“我们比试一场轻功，我若输了，你想知道我身上什么秘密，我知无不答；但我若是赢了......”

李岁秋深吸一口气，平静地继续道：“赢了，你便放了我，永远别来找我的麻烦。”